“我们是在路上认识的。”“路上?”主持人惊讶地望着我,可能我的回答的确有些难以理解,但事实却是如此。“我太太有点不太寻常,在那个年纪,别的女孩子都喜欢看书,逛街购物。但她喜欢打游戏,玩滑板了,性子大大咧咧的。那天,就在路上,她踩着滑板直接撞到我身上了。”“她一下子就撞到你心里去了吗?”主持人看着我打趣,完全没有要停下去的意思。“那后来呢?”“我当时只觉的她挺特别的,但也没多想,回到宿舍就后悔了。”我看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听着,开始信口胡诌。“后来我直接追到滑板社了……”“应先生这么儒雅,很难想象您滑滑板是什么样子的。”“主持人都这么健谈吗?一个简单的采访竟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我一个作家都词穷了。”下节目后,妻子过来帮我收拾东西,我朝她抱怨。我一向不太喜欢采访,只是这次妻子不知怎么来了兴趣我才应了下来。“你活该!不是让你把我说淑女一点点吗?”她轻轻锤了下我的胸口,嗔怒道。“啊呀,我的形象全被你毁了!”“应太太,我虽然是个作家,但想象力也是有限的。”我压低声音凑到她的耳边,故意与她打趣。“你忘了是谁为了追我都追到男生宿舍了……”“不许说了!”妻子生气地过来捂住我的嘴。她惦着着脚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里。“你堵住我的嘴,那我便不说了。”说完,我将嘴巴轻轻附上她的嘴唇…… 查小逸有些害羞地转过头去,捂着嘴噗哧一笑:这个郎豕学长,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靠谱嘛。“快,上来!”啊?……我的天……郎豕学长,在宿舍楼前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你让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坐到你的自行车上去,楼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藏在窗口后面说说笑笑呢!“愣着做什么?快上来啊!”“不是……这……”查小逸紧张地东张西望,不知道如何才能委婉地拒绝。“别磨蹭啦,上次就没去,这次再迟到,给人印象多不好。”郎豕说着上前一步拉起小逸的手,查小逸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无奈之下,她侧着坐上了自行车的后架。“查小逸?”“嗯?”“你们女生都是这样坐自行车的吗?”“……”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的话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郎豕赶紧又道:“这个……扶好了啊,我的车可快!”郎豕脚下猛地一蹬,伴着小逸的一声尖叫,自行车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起初,小逸还紧张得时不时发出几声尖叫,后来熟悉了自行车的摇摆,便试着让自己全心地去感受坐在男生身后的感觉了。他们飞驰过五食堂门前嘈杂的人群,穿过体育场边白杨树下的那一排光阴,在斯特拉文斯基广场卷起了几片火热的落叶,又在静谧的西小湖边绕出了几道清凉的涟漪,划破了美院群楼折射出的“平衡阳光”,一不小心闯进了表演学院朗诵的诗情画意……郎豕也像是回到了顽皮的年纪,存心撒开了车把。他大笑着,她大叫着。自行车沿着一段长长的下坡自由地滑向了东校门,查小逸吓得把额头死死地抵在了郎豕的背上,而郎豕则感受着她攥在自己腰际的小手传导着女孩特有的温度。那一刻,他觉得自行车好像一下子轻盈地飞了起来,飞向了天上那团松软的云朵……查小逸,我想对你说……——节选自灵燑《阿尔比诺尼的长笛》顾言非不理她。林勿梓只好自己弯腰去捡,好不容易够着了却被顾言非踩在了脚下。林勿梓起身瞪着他。“干嘛啊?”顾言非一脸坏笑地看着她。“你把我的笔弄掉了不理不睬就算了,你到底还想怎样啊?”林勿梓脾气再好,也终于有了些愠怒。“我现在理也理了,’睬’也’睬’了。我不想怎样啊。”他这样子真的很欠揍! 你家是书香门第,每天都会定报纸。从那以后我便开始自告奋勇的替父亲送报纸,父亲母亲都很欣慰我长大了,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了我这么积极其实是为了你他们会不会很生气?一九七四年五月八号,这个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们村有个大户人家的儿子结婚,所以搭了个台子放电影。这在那时可是个稀罕事。我特地早早地去占了两个位置,一前一后。到了晚上你来的时候我故意将前面的位置空出来,那时我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你坐在一起看电影。那天放的是个爱情片,你被感动哭得稀里哗啦的,我默默的在后面给你递纸。故津小姐看得太入迷了,竟然到电影放完才发现我,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家,不知道故津小姐那么晚回家被骂了没有。第二天,我就收到故津小姐的信了,你说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你说的很隐晦,但我还是高兴得跳起来。只是故津小姐还给我起了个名字,放肆先生。我在想是否我昨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后来我才明白,你说“故津小姐”和“放肆先生”很配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片刻的注视后,那双眼中显露出来了隐隐的笑意…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游曳在胡思乱想的边缘、我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开过一站,上车的人多了起来,当众人蜂拥着挤进来后,我被这股浪潮般的力量直往前推,眼看着就要站不住,蓝衣制服下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里一带…我站到了一个舒适的小空间里,至少、不会被挤得手脚仿如捆缚。是他把我从人堆里拉出来,并让我站到了他身边的空隙里。就这样,我和他之间再无阻隔,彼此贴的很近。“谢谢…”不太擅长交际的我只是木纳的轻声道了谢。而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如意料中一样舒朗柔润。我们好像是同校,真巧。他说。我稍稍抬头,他的微笑迎面落下,在我的脸上漾出一抹晕红。“嗯…”我低低的轻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直到我们到站,我没敢再次抬起头。我仿佛能感觉到额发在他悄然气息下轻微的掠动。客流上下时,他的身体明显表现出被挤的震动,可是他的动作并没有碰到我的身上分毫,他好像努力的支撑着,给我留下了一方小小的安怡之地…他是…为我?下车之后,我笨拙地向他道谢,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们同路而行,我却没有什么话能想到和他说起,一路上的沉默气氛略略的尴尬。进了教学楼就要去各自的教室,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要道别的时候听到了他含笑的一句“再见”。“唔…再见…”愣愣地望着他走远的身影,才想起连他的名字都没问过…心中的那份紧张终于被忽起的、隐隐的遗憾所代替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眷顾,这份遗憾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次看见他是在隔天的开学典礼上。不仅看见了他,而且知道了他的名字。确切地说,是学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因为他让我过目难忘的身影挺直地站在演讲台前,在全校师生面前,作为一年级新生代表,用他那具有感染力的声音为大家致辞。他的名字,叫白林。那天以后,他不仅存在于我的眼里,他更进入了许多女生的心里。那几天里,每每到了下课,就会有女生聚在一起谈论他,也有胆大的相约跑去他所在的教室那片寻求一个“偶遇”。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自来熟的人,比较慢热,一般这种时候,我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或写作业,偶尔在听到旁人说起他名字的时候走下神,想起第一天的遇见、想起他。而我,真的又一次遇见了他。在走廊里,我从老师那里抱回一摞学习资料。很沉…层叠在胸前的资料阻碍了我的部分视线,我小心翼翼地往教室走,却还是在转角处被从教室方向奔跑着突然冲出来的男生撞上了!眼看着手中的资料摇摇晃晃就要酿成一场始料未及的大灾难!我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然而事情未如预期的那样发展,倾斜欲坠的资料本被在那男生之后走出来的另一个人双手扶住了。待我睁开眼,视线绕过资料本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紧跟着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你啊!”他显露出来温暖的微笑,看了看我手中的东西和颇为狼狈的样子,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俐落的将我手中的大部分本子都抽去了,暖声说:“我帮你。”“谢谢。”对他…我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从走廊到教室,这一路,他为我引来了无数陌生且惊讶的目光。我一路低着头,硬着头皮把这一段走完了。他帮我把资料本放在我们教室的讲台上,我再次道了谢。就因如此,我在一瞬间成为了全班女生们的关注点,白林前脚离开,后脚女生们便将我团团围住,不论平时稍微熟悉些的或是几乎连话都没讲过的那几个,统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有关白林,无非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帮你?知不知道他的其他信息?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诸如此类的问题。而当我诚实回答,只是在走廊上得到了他善意的帮忙后,女生们便怏怏而散不再理会我了。不过于我而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前几次的相遇都算是偶然,我也许还会是那个平凡无奇的我,安静地过着我的高中生活,一心扑在学习上直到高考、毕业、大学。而那天放学,我走到轻轨车站,在庸碌的人群中一眼望见他的时候,从此,我的故事就变成了我们的故事。他看着我走近,脸上是让人舒服的笑意。“我在等你,”他说。“我叫白林。几次碰见,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你叫?”“程鹿。”我纳纳地看着他。他笑意深远,说,林中有鹿,看来我们很有缘。从此,我的故事,变成了我和他的故事,我白开水一样的生活中像被投下了一颗蜜糖,糖在水里逐渐化开,时间越久,滋味越甜。朦胧中我缓缓睁开眼,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还…梦见了他、梦见了从前…快要高考的我每天将自己的学业安排的满满的,在夜幕低垂的时候才拖着一身疲惫坐车回家。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身边人的肩膀上,为了让我靠得更舒适,他微微地侧着身子,一手揽着我的臂膀。我轻微的挪动也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柔声问我:“靠的不舒服了吗?”随后便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没有…白林…谢…”前额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他的双唇如丝如棉,让疲惫沉重的心绪一下子净朗起来,就如同瞬间置身在了伊甸园一般,想象周围鲜花粉绕、莺歌燕鸣。“对我,不用总是说谢谢你,你知道我更想听别的?”落下那一吻后,他眼眸含笑着目光紧紧锁住我,让我在清冷的车厢里脸庞渐渐升温。“嗯?”暧昧酥柔的一声在我耳畔,挠的我心痒…“…喜欢你…”连我自己都知道我说的很轻。可是下一秒他便把我紧拥入怀,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小鹿、我也喜欢你!” 照片是好友离开这座城市后,在他留下的那些物品中无意间翻到的。照片上是好友和一个淡淡微笑着的女孩。照片的背后写着一个约定。某天,在某处和她相见。好友应该已经不记得这个约定了。白林只是好奇,照片上的她会不会如期赴约。当夜色来临,女孩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他也收拢住自己的好奇心走上街,往另一头的方向渐行渐远。他并不知道好友之前与她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以后和她会有怎样的交集。只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你不知道你会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就像在一杯水里悄悄扔下一颗糖,等它慢慢融化,等甜味入口你才发现,原来糖、早已在你的杯中了…我喜欢你。可能,从那一眼开始。我收回视线白了他一眼:“没想法。” 他笑了笑,头朝楼梯口一撇,“那走吧~”我同他一起出了校门,走了一小段我问他:“准备带我去哪?”“随便逛逛。”他说。顿时,我有些诧然。随便逛逛?…见我满脸疑问他随即笑笑解释道:“逛街买东西、吃饭、看电影,一般的情侣们都会这么过吧?”“唔…”想来也是,一般的情侣是会这样吧。说起来,这附近的大街我还没有和谁一起好好地逛过呢。秦暄的课外时间多数是被社团活动和各类学习班给占据的,放学后我最常做的事就是等他下课后陪他去篮球场,坐在一边看他打球,然后再沿着每天重复走过的路走到分岔口与他道别。当他在学生会有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回去。那种时候我就会觉得,其实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并不很近。我和云尧在街上随意地逛着,偶尔会进到觉得有意思的小店里挑选着那些玲琅满目的商品。“迟暮,这个很适合你。”云尧突然将一根精巧的项链绕在我的脖颈处,在我面前的镜子中我看到小小的项链闪着淡淡的光,链子的下方还挂着一个从云端里探出的飞鸟。在我看得出神时,他直接将项链挂在了我的脖子里。“喂,云尧…”“别拿下来,”云尧按住我的手,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前面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既然喜欢,就戴着吧。”看着云尧嘴角扬起的弧度,我不禁倏地红了脸,因为刚才看到这条链子的时候,挂坠上的云朵让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云尧…在柜台付钱的时候,云尧拿出了钱包,我倏地一愣,他手上的钱包不就是那时候我扔了被他又捡回来的那个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留着用了…可那是…付完钱他见我脸色尴尬地看着他手里的钱包,知道了我在想些什么。他特地扬了扬钱包,轻松地说:“我发现这个还挺不错的,款式好又实用,你挑礼物的眼光还真不错~”我低下头讪讪回答:“可是,这是我之前扔了的…要不我再送你一个吧?”这毕竟是我在还没分手前为秦暄挑选的…这对云尧…并不具有礼物的价值与意义吧…哪知云尧柔软一笑道:“没有它又怎么会让你这么快就认识我呢?我觉得这算是你送出的最有回报价值的礼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虽然云尧这么说,可我仍有些许的愧疚感在,但他看起来真的并不在意钱包原本的归属问题,我也稍稍释然了些。走出小店没几步,一个手捧花束的老婆婆就迎面拦在我们面前。“小伙子给你的女朋友买朵花吗?”“好啊。”云尧很直接地从老婆婆手里接过一朵花,马上就递给了我。“情人节快乐。”“唔…谢谢。”生平第一次收到玫瑰花的我心里暗藏着小欢喜。而后云尧牵住了我的手,他手心温热,手指紧紧攀着我。他带我穿过那些熙来攘往的人潮,时不时转头看看我给我一个安定的笑容。突然发现我想要的大概就是这样能让我安心的陪伴。云尧就像飞鸟身边的柔柔白云,像游鱼身边的潺潺流水,让我能自然亲近他,毫无顾虑的。——漫画《圣传》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仓央嘉措《见与不见》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纪的人。——沈从文我将于人海茫茫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徐志摩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度细思量,情愿相思苦。——胡适故事集:300Mium(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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