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朗喝酒是一种犯罪,当喝酒被人举报或被有关部门稽查到,你将在大庭广众中被鞭打80下。
但求醉是人类的本能,特别在葡萄酒酿造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前的波斯。戒律并不能阻止伊朗人摄入酒精,反而让他们从烈酒开始起步。
其中最扯淡的叫aragh sagi狗汗,老百姓都爱它,包醉。
aragh sagi是梅卡德酒厂生产的一种葡萄干酿酒,因在胃里猛烈燃烧的烈性以及比格犬的形象,被人们亲切地称为狗汗。
1979年伊朗禁酒令后,狗汗留存,转至地下,变成了矿泉水瓶装野狗。因蒸馏的手法和段数不一,狂野度从60-90飘忽不定。
狗汗的酿造方式并不讲究,城中地下室、偏远小村落,一年四季都可以操作。
洗净葡萄干加酵母泡四天,用手揉捏、搅拌共计二七十四天,生出丰富泡沫便可以点火蒸馏,倒掉头半杯让人中毒的甲醇,把头酒、中酒、尾酒等比混合,十斤葡萄干能得到3.5升纯正狗汗。
如果你有幸喝到90度的头酿,对着打出的嗝点火,眼前会出现一条壮丽的烈焰。
在伊朗,知根知底的朋友才会成为酒搭子,杯盏相碰,干的是共罪的交情。
荒郊野外柴火旁、室内泳池包个场,女人脱掉面纱一边喝酒一边舞,男人随着音乐大声rap。在伊朗年轻人的派对上,挨着水烟和烤串的无标透明塑料瓶,装的全都是狗汗。
量浅的往往要兑上果汁中和掉酒的冲劲,只有新手和狠人才敢端着塑料杯杯一口闷。
一群野狗吠叫着打胸口踩过,顶着鼻青脸肿看到第二天的日出,是每一个喝纯狗汉青年的必经之路。
喝惯了狗汗,再喝黑市340万里亚尔的金贵走私伏特加,灌进嘴里是寡淡如水的鸟玩意。而同样的价格,可以买3-5升狗汗,足够让狂欢中以酒量见长的伊朗硬汉全部喝到跪。
要是遇到陌生人贸然邀请,多半是设的局,梦儿糊涂中就被带到了法庭。
住在艾哈迈德·库赛尔街,离伊尔沙德法院只有300米的哈里亚尔说,从他家的窗台能看到人们排着队接受“罪行”调查。
但即使在最近的一项法律将饮酒的惩罚增加到80下鞭刑、超过10万土曼的巨额罚款和三个月到一年的监禁之后,许多情况下被稽查到的人都是“酒精测试呈阳性”。
42年来,伊朗政权一直面临着如何清除流淌在伊朗人血液中酒精的艰巨考验。
酒类商店被取缔的地方,到处都是潜在的酒类商店。哈里亚尔表示:“当许多人想要某样东西却被禁止时,很明显每个人都在试图以任何方式得到它。”
他自己,就是艾哈迈德街区最大的狗汉经销商。
风险与利润并存,是一门需要智慧的生意。哈里亚尔合理利用了老家一口枯井酿狗汗。
酿好的酒装好瓶存放在法院旁租用的地下室,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是他的反侦察头脑。只卖老客和老带新,是他的安全保障。
质量稳定、酒量充沛还送货上门,每升只要70万里亚尔。
哈里亚尔说,生意太好了,我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就会响一次,上面都是长长的送货清单。
“有的酒作坊不会去甲醇,有人喝了他们的酒眼睛就瞎了,而我的每一瓶狗汗,都经历了完整的19天流程,喝过的人都说看到了春天。”
“这份工作唯一的问题是很难结婚。”他说,“没人愿意把他们的女儿嫁给一个随时可能被捕的人。”
伊朗有一首诗,从老人到小孩,人人都会背。
“我们在酒杯里看见了情人芳容的倒影,懵懂者啊,怎知我们嗜酒成瘾的欢愉。”
伊朗的李白——浪漫主义诗人沙姆苏丁·穆罕默德·哈菲兹,他的诗总是围绕着葡萄酒展开,诗集在伊朗的发行量仅次于《古兰经》。
伊朗的酒文化源远流长。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显示,考古学家麦戈文使用化学分析法分析了一个新石器时代的罐子中的遗留物,里面含有高浓度的酒石酸。
公元前5000年前,古波斯人已经掌握了把葡萄酿成酒的技术。
这不禁让人唏嘘,在伊朗喝酒是破禁偷欢,还是千古传承被抹杀?仅仅试图解开两者之间的关系就足以让人喝个酩酊大醉。